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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她照顧高位截癱老伴23年
    她照顧高位截癱老伴23年
  • 沙樞元在陳小英的幫助下做康複運動
    沙樞元在陳小英的幫助下做康複運動

   在廣東興寧,沙樞元23年前因為一場車禍,導致高位截癱,在醫生判斷已經“九死一生,救過來也是植物人”時,妻子陳小英堅定地告訴醫生,“我來照顧他。”如今兩位老人已到古稀之年,妻子陳小英仍然照顧著自己的愛人。“他是我的愛人,照顧他是我的擔子。”陳小英說。

   下午4時30分左右,陳小英跟著丈夫沙樞元徜徉在明媚的陽光下。不同的是,已經22年沒有出門的沙樞元,在殘疾人助力輪椅的幫助下,已經可以快速前進或拐彎;而照顧他23年的陳小英,由於大腿曾經骨折,只能蹣跚地跟在丈夫的背影后。

她看著丈夫的輪椅漸行漸遠,滿眼愛意。他發現自己走快了,趕緊停下來。最終,他們並肩而行。

45塊錢養活兩家人

廣東興寧的一個回遷房小區是老兩口的小窩。20多年前,他們生活在老家農村,村里拆遷,他們才分得了一套三居室。

無論在老家農村,還是在如今的小區,有熟識他們夫婦的鄰居,總會感歎陳小英的韌性。“照顧高位截癱的丈夫二十多年,不容易。”

1972年,沙樞元與比自己小四歲的陳小英結婚,第二年,他們的兒子出生,第四年,女兒出生。沙樞元是縣五金廠的一名技術員,而陳小英則是農民。沙樞元只是初中畢業,也是農村人,人比較聰明,自學了許多技術,併成為廠里的技術骨幹。

“我當時是創辦五金廠時五個人之一。”沙樞元則強調了自己在廠中的“重要性”,從1966年五金廠成立,他就一直在廠里做技術工人,並且技術方面的問題都能夠解決,所以,在1982年,他還升任了五金廠的副廠長。

儘管自己已經是廠里的副廠長,但仍然是“合同工”,不屬於“正式工”,沒有編製,所以,他每個月的工資,只是比普通的工人多了10元錢補助。“廠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合同工。”

“當時的工資是35元一個月,加上補助是45元,一家四口人花,還要接濟嶽母家。”沙樞元說,所以,家裡也沒有什麼積蓄。“還有每個月要給我父母4元錢的贍養費。”陳小英補充說。

“只剩下半條命”

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,面臨著一次命運的打擊和考驗。

“1995年10月3日”,這是沙樞元與陳小英清楚記得的日子,在這一天,整個生命的軌跡都發生了改變。

“那時,他剛剛吃過晚飯,要去廠里值班。”陳小英回憶說,結果在去廠里值班的路上,發生了車禍,那輛肇事的汽車,看到路上沒有什麼行人,便逃逸了,留下車禍現場的沙樞元。“最終還是路過的行人撥打的急救電話。”

她繼續說,當時她趕到丈夫身邊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8時左右,看到的是“呼吸已經很睏難”的沙樞元。在醫院拍X光片之後,當時值班的醫生的判斷是“高位截癱”。但是,由於沒有經過醫生的會診,值班醫生的判斷或許會有出入。

第二天,經過醫生會診,給出的答案依然是“高位截癱”。醫生也給了陳小英比較“中肯”的意見,“這樣的情況,基本上是九死一生,就是活過來了,也可能一輩子都是植物人。”

言下之意,或許放棄也是個選擇。

但陳小英則堅定地告訴醫生,你們負責把他救回來,今後我會一直照顧他。最終,經過搶救,沙樞元最終成為“九死一生”中的“生”,但20多天都沒有脫離危險期,靠吸氧機續命。

“我都被他嚇了好幾次。”陳小英說,這二十多天的時間,是她最難熬的,心總是提著,生怕在下一刻就會面臨丈夫的死訊。

20多天后,當度過了危險期,但沙樞元還是“只剩下半條命”,他躺在床上不能動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“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來。”陳小英說。

“生不如死的半年”

陳小英的記憶中,那年的冬天特別冷。她還記得,在醫院一直護理丈夫的日子。

有一天是半夜十二點了,剛剛拔了尿管的丈夫一直沒有辦法尿出來。白天的時候還有親戚幫忙,晚上一般就只留下她守護。護士就告訴她揉按患者的腹部,有助於排尿。

她看著丈夫的腹部一點點變得鼓起來,手中一直沒有停下對丈夫腹部的揉按。為了能夠讓他好受一點,還專門裝了暖水袋放在丈夫的腹部。當肚子越來越大,他也越來越痛苦,他只能大聲叫著,“不要命了,不要命了……”他說,在當時,可能死了才會讓自己好受一點。

聽著丈夫的喊聲,陳小英依然沒有停止手中的揉按。“從半夜十二點,一直按到早上四五點,尿才一點點從身體里出來,到了五六點,差不多才將腹部的尿液排完。”陳小英說,再一看病房外面,已經天亮了。

而當丈夫大便也排不出來的時候,陳小英則是用手指一點點將乾燥的大便從肛門內摳出,以緩解丈夫的痛苦。

“我這二十多年的命,是她給的。”聽著妻子的講述,沙樞元再也忍不住插了一句。

“還說這些干什麼。”陳小英說著,將面對記者的臉龐輕輕轉向了旁邊,幾秒後,又平靜地轉了回來。

在醫院住了近半年,沙樞元出院了。“住不起啊。當時一共花了6萬多元,廠里報了3萬多元。”

在回家之後,她開始四處尋醫,以期望癱瘓的丈夫能夠恢復。“什麼土方子、針灸之類的都試過了。”她告訴記者,她當時也想去醫院進行康複,但是因為沒錢就只好放棄了。

回到家之後,為了讓丈夫鍛鍊癱瘓的身體,親戚特意將家中的床上鋪上一層木板,讓他鍛鍊更加方便。

“半年之後,他終於能坐得住了。”陳小英說,在丈夫能坐得住之後,親戚特意製作了一個裝著四個輪子的鐵架子,家中的籐椅剛好四腳可以放在架子上,在他坐在椅子上之後,就可以推著他在屋裡行動了。

經過多年的鍛鍊,如今沙樞元儘管沒有恢復如常,但在手扶著把手的情況下,可以站立一個小時左右,左手也可以移動一定的距離。

在南向的窗戶旁,沙樞元有一個請人銲接的鋼鐵扶手,旁邊的桌子上,則是一部已經很少見到的座機。他向記者演示著他每天鍛鍊之外的“工作”,就是接聽電話。他將蜷曲的左手輕輕移到電話的免提鍵上,按一下,就接聽了電話,再按一下,就掛斷了電話。

20多年沒出過家門

這樣的鍛鍊一直持續了二十三年,除了那段陳小英骨折的時間。

2013年,當時是下雨路比較滑,她大腿骨折,需要釘鋼板。

由於子女都在照顧住院的自己,陳小英不得已給丈夫找了保姆。“一共換了有五六個保姆,但都因為覺得太辛苦不幹了。”陳小英說,畢竟是需要24小時照顧他,而且還要按摩肌肉、護理生活,保姆都會覺得太辛苦了。

在照顧不了丈夫的那幾個月,陳小英總是覺得保姆的照顧不夠盡心,而且許多事情還是要自己親力親為。“像是給丈夫打針、分藥,還是要自己做。”

她解釋說,丈夫有肺氣腫、冠心病、糖尿病,每天需要吃藥和打兩針胰島素,這些事情保姆都是不做的。她告訴丈夫,只有他好了,她才會好;而她好了,他也才會好。

如今,在陳小英的左腿大腿骨處,仍然留著一塊鋼板,只能走一公里的路,再遠的路就走不了的。如果去遠的地方買菜,回來就比較困難了。

所以,當現在沙樞元坐在助力輪椅上“走走”的時候,陳小英只能腿腳有些不便地遠遠跟在後面,或者在路口等待著丈夫的歸來。

她並不責怪丈夫自己獨行不等自己,她說,在去年回遷到樓上之前,丈夫一直都在農村的家裡,有20多年沒有出過門了。在當地殘聯資助了這部電動助力輪椅之後,他才有機會到家門外面去看看。

“這23年多虧了她”

如今兒子已經在安徽成家立業,女兒嫁到了深圳。

每天七點多起床,陳小英要給沙樞元按摩手腳半小時。“一夜起來,手腳都是僵硬的,所以不得不按摩。”沙樞元說,之後便會將他扶到陽台的小凳子上,讓他進行鍛鍊。有時候就連吃飯,也會將飯端到他的座位旁。

每天,最高興的時光,是在下午四點半到五點半之間的出去“遛彎”,沙樞元會坐在電動助力輪椅上,去他想去的地方看看,陳小英則更願意看著丈夫開心的樣子。

“一個星期都會給子女們打一次電話,有時候他們比較忙忘記了,我們就會打過去。”陳小英告訴記者,每次和子女講電話心情都會好一些,兩個人生活實在太寂寞了。

她說,隨著他們老一代人年紀越來越大,曾經的親戚、朋友,都陸陸續續離開了興寧。而在興寧,似乎只剩下了老兩口。

每年春節,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光,不但兒子、兒媳一家會回到興寧,女兒、姑爺也都會來到興寧過年,是一家人最快樂的時光。

“她多給了我23年的命,要是沒她,我可能早就沒命了。”沙樞元說,他今年已經73歲了,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,但是什麼都做不了。這麼多年來,他看著妻子一直辛苦照顧自己,如今兩人年紀都大了,她太累了,希望能夠有人也幫幫她。

“我知道,我們都年紀大了,還是順他的意吧。”陳小英說。

資料來源: Sina 新浪香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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